第106章 音讯全无

好想什么都没听到，好想什么都不知道……
  但，她偏偏什么都知道要怎么破？
  答不出来，可她单纯的眼神已完完全全地出卖了自己，亦给了霍靳深最不好的答案，最不期待的结果。
  她知道，她什么都知道……
  知道兮夏要回来，知道兮夏回来是为了给哥哥做治疗，更知道，当哥哥归来，他可能就要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。
  心口，刀扎一般的疼！
  男人如火的眼底似又刮过一阵狂猛的龙卷风，瞬间，便卷着他那个世界里所有所有的暖……
  被期骗的感觉，被背叛的感觉，被放弃的感觉！
  全世界，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，哪怕是母亲的眼泪他也可以忽略，可她的放弃，他承受不起！
  握在方向盘上的手，紧了又紧，握了又握……
  用最后的理智控制着自己不要发火，他只是声音幽冷如冰：“看来你是知道的，那么……她为什么回来，你也知道么？”
  听到这里，沐颜若到底还是明白了什么，马上解释道：“我知道我骗不了你，所以我也不对你说谎，但，我也只是知道她回来的原因而已，没别的……”
  “那么你的立场呢？”
  她的话，无论真假都很好地缓解了他紧绷的情绪，仿佛黑暗里突然又透进来的一缕光芒……
  霍靳深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，微微松了一丝缝隙，然后，他听见自己用近乎挣扎的口吻问了她一句：“选哥哥？还是我？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啊？
  沐颜若真的很为难，所以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乞求……
  可这一次，他却铁了心的不给她逃避的机会：“就算你用这种撒娇讨饶的眼神看着我，我也不会收回刚才的问题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沐颜若不敢说话，只捏着安全带一直紧张地揉来揉去……
  将她这紧张的小动作看在眼里，男人幽黑如墨的眼神别开，终还是，长长一叹：“答案，不一定要你现在就给我，我给你考虑的时间，但不会太久，到时候，你要亲口告诉我，你选我！还是他！”
  话落，他似已无心再谈！
  只默默地垂眸，又默默地发动了车子，然后，一脚便将油门踩下去一大半……
  那个速度开出去，没系安全带的沐颜若随着惯性差一点被甩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。
  待到勉强稳住身形，她便一直用双手紧紧地抓着头顶上的把手，一路晕乎地白着脸‘送’他到了机场。
  本以为，他这么急着来机场，又是来接人，没想到他居然是要走人……
  说是菁城容家那边出了点事儿，做为好哥们，他得过去看看容大少，去的时间不会太长，但也不会太短。
  一星期左右的时间，沐颜若明显地松了一口气，正待跟他交待几句一路小心之类的话。
  突然，面前被高大的阴影覆盖。
  刚刚停好车的男人，猛地松开了安全带，然后，一手扣着她的腰，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，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吻了下来……
  像是在告别，又像是在警告。
  唇齿间他的气息浓烈，带着略略发苦的烟草味道。
  她本不算喜欢，但因为是他的味道，却又能那般坦然地接受，那一刻，沐颜若没有挣扎，也分不清心底的感觉是没有想过要挣扎，还是根本就不打算挣扎，总之，难得地乖软，她就那么由着他……
  感觉到她的顺从，他着了魔一般，直到她快不能呼吸，他才总算是大发慈悲放开了她。然后，如之前一般轻轻将满是汗水的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……
  轻喘着，提醒：“小若若，你也对我有感觉的，是吗？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她不好意思回答，他也没有勉强她，只又压过她的小脸在她脸上轻轻地蹭了一下：“我等不了小若若，再等下去我会发疯的，我现在就要你的答案，我现在就想听你对我说，你选我，只选我……”
  他的声音蛊惑一般响在耳侧，那么轻那么轻地在诱导……
  沐颜若意乱情迷，差一点就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声音点了头，可就在她打算点头的那一刻……
  她的脑中突然闪过白兮夏所说的那一句：他喜欢你，偷偷喜欢了很多很多年！
  人，一吓子就清醒了！
  虽没有下意识地推开他，但眼神已彻底清明，不敢看他的眼，她一直垂着头。
  他却粗鲁地捏住了她的下巴，迫使她抬起头来。
  四目相对，他眼底的深情浓烈得几乎要将她的心烧出一个大洞：“看着我！回答我！”
  “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？”
  我需要时间，不是因为我要选择你们之中的哪一个，只是因为我还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够喜欢你。
  所以，再给我一点时间，一点点就好……
  可他似是对她的回答极为不满，一直紧抿着薄唇不说话，她忍不住心颤，又软软地求：“霍少，霍少……”
  这一声声，如浇开在心上的花，霍靳深知道，自己心软了……
  因为这个小丫头，因为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，却再也放不开手的小丫头。
  终而又低了头，却是再度寻了她的唇。
  直到她的眼神复又彻底失了焦距，他才捏着她的小脸，眼对眼地再度警告：“记住了，我只接受一种答案……”
  沐颜若：“……”
  扔下这愁人的问题，霍靳深就那么上了飞机。
  说走就走，且走了后便和以往一样音讯全无……
  当然，说是音讯全无也有点夸张，但，真的就是电话不打，短信不发，完全就好像是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。
  要不是董萧还会时不时地提一下他在哪里哪里，又做了什么什么事的话，沐颜若可能真的以为这货已直接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。
  在他消失不见的这一周里，沐颜若一直一直在想他留给自己的问题，或者，应该说是他和白兮夏一起留给她的问题才对。
  选霍少，还是选霖少！
  其实，这事儿根本不由她好吗？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的选择权会落在她头上……
  很焦急，但她又真的做不出选择！
  于是，她终于还是在某个下午登上了自己的聊天号，几乎在登陆上去的同时，某个黑了三年的头像便再度闪动起来。
  那是……雨林！
  认出是他的同时，她突然有种不敢点下去的感觉。
  可真相总要人解开，她只想验证事实，所以，就算心里现在跟猫抓了一般难受，她还是点开了和他的聊天对话诓。
  阔别三年，他发给她的只有四个字：嗨，你在吗？
  在吗？在吗？在吗？
  这年头，聊天软件更新的那么快，这个聊天号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，现在她都是用手机w信。
  雨林自然没有她的w信，所以，他要找自己，还是只能用最开始的聊天号。
  只有四个字，简单得仿佛不过是打一个招呼……
  可是，那个日期，她分明记得是她嫁来霍家之后。
  那一天，所有人都告诉她霍少离开了云都去了京城办案，可她却在霍家的别墅里，遇到了那个自称为霖少的男人。
  霖少，雨林……
  他吊儿郎当，他嘻皮笑脸，他知道自己连续几年许的愿望都是去迪s尼，他还……叫自己小肉肉。
  初听他这么叫自己的时候，除了肉麻，沐颜若心里没有第二种感觉。
  可如今再想到这个称呼，她的眼神，已不自觉地落在自己的网络用户名上。
  雨林的网名一直没有改过，一直是这两个字，而自己的网名也从来没有改过，一直是……小rou。
  其实，那是笔误才有的名字，原本是要用若的拼音ruo，可一时手快，就打成了rou，后来她就将错就错一直用了下来。
  rou = 肉！
  所以，他才会叫自己小肉肉么？
  所以，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？
  如果是这样，那她们认识多少年了？十年，还是比十年还要久？
  她清楚地记得，他是她加的第一个好友，而是，还是他主动加的自己。于是，自她第一次注册到聊天号开始，她的好友栏里便一直有雨林这个名字。
  再后来，雨林带着自己偷菜，混论坛……
  在偷菜这个游戏最盛行的那一年，雨林应该是被自家菜地的狗咬得最多的一个网友，因为他从来不偷别的菜，只偷自己的。
  为此，她气得在网吧指着电脑屏骂了他好几天。
  为了哄她，他又带着她开始打那种网页游戏。
  在游戏里，她是个菜鸟，他却是金光灿灿的超级大神，他为她一的掷千金，还给她买了好多装备和漂亮衣服，最后，她一时虚荣便原谅了他，甚至还稀里湖涂地和他在游戏里结为了夫妻。
  夫妻！
  她在游戏里嫁给他的那一年，是十五岁还是十六岁？
  久得她自己都快记不清时间了……
  沐颜若的心又酸了起来，她一直以为自己会认识雨林和其它的小伙伴一样，不过是因缘际会的巧遇在网络。
  可现在看来，根本就不是……
  他是故意的吗？
  他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注册的聊天号，他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会加他，他怎么从来没有约过自己见面呢？
  依然记得，加他的那一年自己才12岁，那他多大了？
  十八？
  正好是青春年少的好时光，可他情窦初开的那一年，自己还是个孩子啊！
  所以，这才是他一直没有跟自己表白的原因么？
  那么，之后呢？
  之后为什么也没有说过？甚至从来没有提过要和自己见面？
  脑子里千头万绪，却没有一分情绪能把握得住。
  沐颜若一直以为她认识的霍少在先，可现在她才明白，认识霖少的时间，整整早了霍少十年，甚至是更久，更久……
  仿佛是值得惊喜的好事情，但偏偏……万般纠结！
  霖少，雨林……
  如果他真的从小就喜欢自己，那么……为什么喜欢？
  就因为自己和她在网上聊了多年？
  脑子都快想破了，却始终没有答案，更加没办法就这么做出选择。她想见他，想见霖少，想把这一切都问个清清楚楚。
  可正如自己曾对白兮夏所说的那样，霖少出不出现的机率太随机，她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，又什么时候会离开。
  很乱，很乱，很乱！
  沐颜若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办法正常思考，做这个选择题，就跟要了她的小命一样。
  她愁得头发都快白了！
  老实说，如果他们真的是两个人也就算了，反正挑一个更顺眼的就好。偏偏他们是同一个人，拥有同样的身体，同样的声音，同样的容貌，甚至还有同样的……感情！
  如果真的要说他有感情的话，那么，他们的感情都给了自己……
  何德何能？
  这是最近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，但，越问心里就越烦，越问心里就越没有答案。
  她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消失，但又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显得有些花心？
  可她真的不是花心，而是，觉得霍少那么好，霖少也那么好，那么好的人，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消失一个？
  而且，如果按白兮夏所说，真的是自己选了谁，谁就会留下来的话？对另一个来说，算不算是她给的死刑？
  她怎么能这么残忍？
  她怎么能？
  心里有事，她愁到嘴角都起了泡！
  就连在js工作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，好在她平时工作靠的不全是专业能力，而是自己的超能异体。所以，小失误会有，但大失误不会，可就算是这样，哥哥也还是看出了她的异样。
  特意找了一天把她叫到了他的小别墅里……
  深谈！